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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函與匿名見證的差別——談弱者的發聲倫理



「如果一個平台的存在會讓人開始思考信仰,那我們真正害怕的,是平台?還是我們不願面對的問題?」

上一篇,我們談到忠誠者如何在追蹤禁令中陷入兩難。而這次,我想談談另一個常被誤解的現象:黑函與匿名發聲。

在教會內部,當有人想揭發問題,他選擇用什麼方式?

有時,是黑函。

有時,是爆料文。

有時,是匿名投書。

最近有教會出現大批人員出走,檯面上的理由說得四平八穩,卻有知情者用一份未署名的對話紀錄,披露了真正的矛盾來源,寫著那些只有核心同工才知道的內部溝通。裡頭沒有直接說出名字,卻能清楚猜出主角是誰。那麼,這樣的行為算是黑函嗎?還是爆料?還是吹哨?

▌當組織出現問題,忠誠者怎麼辦?

當組織內部處理失當,

忠誠者不願出走,也不肯屈服盲從,

當他選擇成為抗議者,

常常只能在極有限的空間中做決定:

➡︎公開批評,但容易被貼標籤「叛逆」或「不成熟」

➡︎私下投訴,但多半石沉大海

➡︎匿名投稿、爆料、寫信、寄資料——即便查證真實,也會被說成動機可疑

這就是所謂的吹哨困境,

匿名了,就被質疑不負責任,

署名了,可能面對的是報復、孤立、清算。

導致在教會真正願意站出來抗議的人那麼少。

就像追蹤禁令的出現,講台權威明確封住外部聲音,更何況內部的異議,人們都害怕多事被找麻煩。但教會真的有問題啊!於是這麼做只會讓會友另覓管道,反而強化了匿名平台的吸引力。(也就是最好防堵這裡的存在,就是教會沒有房間裡的大象!)

當體制失靈,抗議者還能怎麼辦?

於是,我們看見兩極反應:

有些人只能靠匿名發聲,講出內部的真相。

有些人說:沒有署名的都不要看!

這兩種反應的衝突,說穿了其實是:我們還沒有足夠成熟的「匿名倫理機制」。

▌黑函與匿名見證,差別在哪裡?

黑函常常是:無具體內容、不具結構脈絡、缺乏責任感、難以查證的匿名書信,通常抱有明確目的:意圖操作人事安排、阻止某人上位的抹黑性言論。

它的目的是毀滅,而不是反思。

法律上,若黑函內容足以毀損他人名譽,可能涉及誹謗或侵害名譽。

但匿名見證不是。

最好分辨的是兩者的目的性不同。

匿名見證是受傷的人,在還沒有辦法承擔公開代價時,想找到一個安全的空間,說出自己的經歷,整理自己的信仰,讓真話浮出來。

這就是我創立「不在教會的日子」想做的事。

不是鼓勵任何人去攻擊、去揭人隱私。

我只想讓那些水面下的故事被聽見,

讓沉默者知道他們不是孤單的,

讓留下的人看到問題在哪裡,

讓離開的人不再被誤解。

▌為什麼我們需要匿名見證?

就我知道的各種教會內幕(我也不想知道哪麼多@@)

當一個組織龐大、內部封閉、權力集中時,

就算有輿論、有奉獻者施壓、有同工投書,

都不一定能等來回應。

組織越龐大,反應越慢,

最終帶來的不是問題被解決,

而是更大的擴散性傷害。

每一次“沒有被回應”,

都像丟進水裡的石頭,

波紋只會一圈一圈擴散出去,

越來越破壞信徒對教會與組織的信任感。

匿名見證不是最理想的方式,

但在這樣的現實裡,

它往往是唯一能保留誠實的管道,

讓公義有地方發聲!

不在教會的日子收到的網友投稿,

都是他們透過私訊聯繫版主,

我知道他們的身份與真實的背景,

我也會花費很大量的時間來回討論、

去除影射、討論脈絡,拒絕指名道姓,

協助編輯、潤稿,讓文章流暢!

我也有明確的編輯標準,我希望投稿者非純粹爆料、而是說出自身的歷程,重點並非指控誰,而是敘說什麼事情如何發生、自己如何受到影響、信仰如何被動搖與掙扎!

我是聽故事的人,

也會讓故事留下來,

讓一個聲音變成十個,變成一百個,

希望讓不同地區、不同教會、不同經驗的信徒,

在彼此故事中,看見一種熟悉感:

「我以為只有我這樣。原來不是。」


目的讓越來越多信徒的省思歷程,匯集成信仰的覺醒。

也讓教會意識到這不是單一個案,

這是基督教教會的某些共病,

是結構性的問題。

▌為什麼不能只靠忠誠者?

上一篇談到留下來的都是沉默的忠誠者,

其實忠誠者承受著難以想像的壓力,

他們愛教會,

正在付出代價等候時機,

忠誠者既是體制「撐住的人」,

也最易受創;

他們若不能凝聚真正的改革意志,

就成為維持腐敗的助力。


我在研究裡看到很多牧者,

他們想改革,不想走。

但上層沒給資源、下層也怕得罪權威,

最後只能自己耗盡、悄悄離開。

如果沒有人說出這些故事,

體制就會繼續把他們吞噬。

因此,你願不願意一起留下這些故事?

不為報復,只為讓後來的人知道:這些事,真的發生過。


最安慰這些受傷牧者的心,

是看見會友勇敢與追求上帝公義牧者站在同一陣線,

而不是息事寧人、沈默旁觀。

▌我們該讓什麼聲音被看見?

關於如何處理黑函,

有人說:「沒有署名的都不要看也不要管。」

這樣的說法或許聽起來乾脆,

像是一種公正的標準,

但它其實遮蔽了一個更深的問題:

一個群體,為什麼會讓人只能匿名?

▶︎是誰讓誠實成為危險的事?

▶︎又是什麼樣的環境,讓信徒覺得開口就等於背叛?

如果一間教會,無法容納人說實話,只能容納人說感謝、說順服、說平安,那麼問題或許不在於說話的人,而在於我們怎麼定義「順服神」——是透過順服教會來證明屬靈嗎?

我們不否認:匿名有風險、也會帶來困擾。

但這正是我們更該討論的地方——

怎麼建立一種成熟的公共倫理?

怎麼讓信仰社群也能擁有足夠的空間與耐性,

去接住一個人的誠實?

這樣才能真正拒絕破壞性的抹黑與污衊,

讓人勇敢揭發不公義。

▌最後我想說

「不在教會的日子」從來不是為了定罪誰,

也不是為了讓誰被審判。

只想問一件事:

【這段故事,有讓我們對信仰變得更真實嗎?】

這裡的每一則投稿,不是為了製造對立,

而是讓你我看見信仰之路的多樣與崎嶇。

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利走完,

有些人受傷了、困惑了、離開了,

但他們仍然選擇寫下這些文字,讓我們知道——

有些信仰,是在淚水裡重建的。

✏︎匿名,只是形式;誠實,才是內容。

🟡如果這個群體,只願意留下得勝的見證,卻不願意面對那些「見證還沒完成」的聲音,那我們最終失去的,不只是信徒,而是信仰本身的真誠。

黑函、禁令、壓迫,最後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:

我們願不願意讓真話,有機會被聽見?

✉︎ 如果你也有故事想說,歡迎直接私訊我!

如果你想先自我整理,歡迎填寫教會受傷問卷,有問句引導你說出故事喔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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